2013年4月21日 星期日

談額頭的皺紋 蕭弘道醫師




在看診時,許多人很在意額頭上的皺紋,有一些人接受肉毒桿菌注射後,皺紋是改善了,但並沒變年輕,反而額頭看起來怪怪的,其實要治療額頭皺紋要先從皺紋的起因來探討,治療時才能一針見血。

人臉部皮膚下面就是一些「表情肌」,這些肌肉的走向各異,但共同的特點就是,當肌肉收縮時,上面覆蓋的皮膚也隨著收縮,於是皮膚就出現跟肌肉垂直的紋路,這叫做「動態性皺紋」。額頭上的肌肉叫「抬眉肌」,其功能是將眉毛向上拉抬,所以當人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揚眉時,額頭就會出現許多皺紋,這種皺紋不論年齡大小都會有。

但當人隨著歲月增長時,額頭的皮膚因重力的關係會往下垂,眉毛也會隨著下垂,於是眉毛跟眼睛的距離就縮短,出現所謂的「眉壓眼」的現象,當然這時上眼皮也會跟著下垂,蓋住眼睛,影響視線,人為了看清前面的視線,就會利用「抬眉肌」來拉提眉毛和上眼皮,這時額頭的皺紋就出現了。這種皺紋如果用肉毒桿菌素治療時,反而讓「抬眉肌」失去拉提的作用,眉毛和上眼皮下垂得更厲害,結果皺紋是不見了,但整個額頭和眼眶區域出現了更老化的反效果。

因此,要治療額頭的皺紋,要先測量眉毛至眼睛的距離(人正是前方時瞳孔到眉毛最高點的距離¬)和上眼皮鬆弛的程度來決定,根據本人在馬偕醫院做的統計研究,台灣年輕女性眉─眼的標準距離為27mm,如果介於22-27mm之間時,可以用肉毒桿菌素來治療皺紋,但是如果小於22mm,表示眉毛下垂嚴重,這時就應該切除下垂的上眼皮,讓患者不必為看清視線而抬眉,皺紋自然不再出現,不過這樣消極的作法仍無法讓患者變年輕,因為單純切除上眼皮並無法改善眉─眼的距離,「眉壓眼」的現象仍沒得到改善,這時「上半臉拉皮術」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。







2013年1月13日 星期日

青春不能留白? 談青少年刺青






        暑假一到,整型門診常有家長「押」著小孩來除刺青,因為時下許多年輕人為趕風潮,常私下找人在身上刺些圖案,以顯與眾不同,當家長發現時,為時已晚,當然無法接受,尤其老一輩的認知裡,刺青代表著玩世不恭、好勇鬥狠的態度,常會要求除去,但年輕人認為,身上刺個小圖案,有甚麼大驚小怪,雙方想法不同,常在診間就吵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自古即有刺青的記載,以前如果人犯罪,官府會在臉上刺上特殊圖案,讓他走投無路,不敢再犯罪;台灣某些原住民喜歡在臉上刺青,稱之為「黥面」;而早年國民政府從大陸撤退,許多老兵一心一意想反攻大陸,紛紛在身上刺上「殺朱拔毛」、「打倒萬惡共匪」等字眼;江湖大哥喜歡刺龍刺鳳,以顯威風。

        青少年的刺青,大部分是好奇、耍酷、趕流行的心態,在朋友同學慫恿下而刺的,也有少部份因加入幫派,為了顯示忠心或表現氣魄而刺的。一般年輕人因受限於經濟能力,通常由同學或朋友在簡陋的環境中進行,因為經驗不足或衛生狀況不良,外觀都不甚理想,刺後甚或發炎潰爛;縱然接受正規紋身師的刺青,也可能造成色料過敏、疤痕增生等現象,如果刺青器械消毒不完全,有感染肝炎、梅毒、愛滋病的可能,縱然處理過程順利,將來出社會、求職或從軍,常招異樣眼光,處處受刁難。

        雷射雖然可以治療刺青,但對於膚色或紅黃的色料較難除去,而且要完全不留痕跡,技術上有困難,因為縱然除去了原有的顏色,但刺的圖案形狀輪廓仍然存在,一條黑色的龍,雷射治療後,原處仍會留下一條大小、形狀相同的「疤龍」,伴隨終生。

       「青春不能留白」,青少年追求流行,有權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,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,想要行動之前,最好先徵求父母的意見。如果只是一時衝動想要玩玩而已,市面上有各式的「紋身貼紙」,可以選擇喜歡的圖案,貼在適當的位置,事後清除即可,既可耍酷又不傷身,是一個不錯的替代點子。

一根火柴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馬偕紀念醫院 整形外科 蕭弘道醫師




         連續劇「台灣霹靂火」的經典台詞「送你一桶汽油,一枝番仔火…」,由主角劉文聰口中說出來,令人不寒而慄,因為一根小小的火柴會讓萬物化為灰燼,更會讓人面目全非。由於打火機的取代,火柴已經很少出現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,尤其有些年輕人甚至不知道火柴是甚麼東西,不過對早期的人來說,火柴是日常生活必需品,舉凡燒飯、煮菜、點菸,都不能沒有它。在這裡我不是要談火柴的重要性,而是要回憶孩提時候,一根火柴對我造成的尷尬和震撼,事情是發生在我國小五年級的時候…

         阿建是我同班同學,大概是發育得太早,十一、二歲就長到160公分高,喉結凸凸的,嘴邊長了些鬚毛,講起話來盡是「鴨公聲」,看到漂亮的女生還會對著吹口哨,一付早熟的模樣;相對於他,我則矮他半個頭,瘦骨如材,好像發育不良的樣子,說話時還帶點娃娃音,那時的我,對女人非但沒興趣,反而有點排斥,雖然體型和玩法上有些差異,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兩人卻常玩在一起。有一次在玩彈珠時,我發現阿建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起了個大水泡,我問他怎麼了,他神情詭異地笑著不回答,後來又起了一次水泡,他被我問煩了,才說是被一根火柴燒到的,當時我在想:一根火柴怎麼可能會燒得那麼嚴重,何況當火柴快燒到手時,一般人都會立刻放手,怎麼會燒到起水泡?想再問詳細點,他卻不耐煩地說如果想知道個究竟,就跟他去一個地方,小時候的我好奇心很重,就答應了。

        傍晚下課時兩人約在校門口的榕樹下,阿建問我身上有沒有五毛錢,那時我媽一天給我一塊錢當午餐用,但通常我都只花五毛錢吃午餐,剩下的錢就去買彈珠、尪仔標之類的東西玩,所以那天我口袋裡剛好有五毛錢。就這樣我背著書包跟著阿建沿圳溝走到街上,經過戲院旁邊陰暗的巷子,我們在一座破舊的木板屋前停下來,他鬼鬼祟祟東張西望,好像很怕被人看到的樣子,發現沒異狀,他很快地推開屋門,我跟著走進去。屋子裡燈光昏暗,煙霧瀰漫,氣氛詭異,幾個男人坐在板凳上好像在等待甚麼似的,屋裡還有個用布簾隔開的小房間,旁邊坐著一個阿婆。不久,在那裡等待的男人,魚貫的進入那個小房間,但不到半分鐘,每個人都帶著詭異的笑容很快就出來了。輪到我們時,阿建拿著我的五毛錢交給那個阿婆,換得了一枝火柴和一個空的火柴盒,阿建拉著我的手掀開布簾走進了小房間,裡面伸手不見五指,阿建要我趕快擦亮火柴,在微弱的光線下,我看到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斜躺在床上,胸前垂著一對碩大的乳房,小腹下方長著一簇黑絨絨的東西,兩隻手還不時在自己身體上下游移撫摸著。從小不曾看過成年女體的我,突然覺得一陣難以承受的尷尬和震撼,我催促著阿建趕快走,但是阿建反而要我把亮著的火柴往那女人身上照,這時,我隱約聽到他吞了口水的聲音,他漲紅著臉、張大著雙眼直瞪著那女人的身體,就在那一刻,我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突然感覺到一陣炙熱和疼痛,我趕快把火柴丟掉,屋內頓時又暗了下來,兩人無聲地走出小房間,離開後,阿建不悅地責怪我為什麼那麼快就把火柴丟掉…

         回到家,我的拇指和食指起了小水泡,疼痛不已,我媽問我怎麼了,我說被火柴燒到的,她一面幫我擦藥,一面告誡我以後不可再玩火,我唯唯諾諾答應了,那晚,我撫摸著疼痛的右手,想著白天的事情,終於明白阿建的手為什麼起水泡了!